地三鲜论坛

首页 » 问答 » 常识 » 那一年,张爱玲离开上海
TUhjnbcbe - 2023/5/8 23:51:00
北京医院治皮肤病 https://m-mip.39.net/disease/mip_9525899.html

有读者私信说,伢伢我觉得你文采不输张爱玲,word天,太看得起人了,我叫张清零还差不多。

结果他话锋一转,来了句:“但你没她聪明,你看人家写乱世情爱,写女学生和汉奸胡来,但是哦,人家从来不碰不该碰的。”

“比如她自年离开上海之后,就再也没写过这里了,这就是她的通透之处。”

我当然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,但其实她是写了的,在香港写了关于土改的作品叫《秧歌》和《C地之恋》,里面有不好的话,于是内地给禁了。

不过这么一提,倒是让我忍不住研究起张奶奶来,以前也写过她妈妈,因为她老人家也在新加坡生活过嘛。

几天里扒拉了她好多文字,终于理解为何有这么多女生是张迷了,因为她的小说常常直面人性,而散文又非常市井,以至于谁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的影子,不看还行,一旦看了根本停不下来。

比如她很爱吃,喜欢云片糕、松子糖,还喜欢喝牛奶前先舔一下碗边的白沫,跟你喝酸奶前舔盖一个理儿。

童年生活的优渥,培养出她刁钻的味觉,八九岁时有次喝鸡汤,说里面有药味,家里人不信,一问厨子,果然在杀鸡前两三天喂过药。

读私塾的时候,背书背得好,会得到两块绿豆糕做奖励,而怎么背也有技巧。

老先生教她读“太王事獯于”,她死活记不住,于是脑子一转,私下改为“太王嗜熏鱼”,就再也忘不掉了。

吃得多了,当然会忍不住写下来,不过她笔下的美食,不是满汉全席那种高逼格的,而是街边小食为主,花不了多少钱,但细品起来还蛮有情调。

她喜欢大饼、油条,豆腐干和盐水花生,也戒不掉面包、咖啡和冰淇淋。

在上海念书时,离学校不远有家俄国面包店老大昌,她会去那里找各色小面包;后来去了香港,也曾徒步几公里,到一家偏远小店吃自己喜欢的冰激凌。

关于吃的,其他作家也会写,比如周树人老师的弟弟周作人,但我们张老师就很不屑。

说他写来写去,都是老家绍兴那几样清淡菜,除了当地的笋,似乎也没什么特色。

这大实话也是非常扎心了,小周老人已经算男人中很重视生活品味的了,可他小康家庭的出身,到魔都千金小姐眼皮底下还是矮了一截。

#张爱玲的美食地图#

除了吃,她还很喜欢穿衣打扮,号称口红狂魔,生平第一次赚到稿费,马上去百货商店买了支小号唇膏。

十岁便开始穿高跟鞋,爱打扮主要时从母亲那儿学来的,娘俩短暂相处的岁月,她经常时一边仰望她,一边偷穿她的旗袍模仿她。

青春期最臭美的时候,继母让她穿自己的旧衣服,这让她非常憎恶,说穿在身上像浑身都生了冻疮。

以至于后来一度成了clothes-crazy(衣服狂),一有钱就去买衣服,最爱去虹口买日本花布,因为“一件就是一幅画”。

张小姐的品位惊人,喜欢旧式的衣服,流行的话讲叫vintage,有人问她为什么要打扮的跟老奶奶似的?

她调侃道:“我又不是美女,也没什么特点,不做招摇打扮,怎么引人注意?”

事实上确实还蛮扎眼的,她去出版社校稿,由于着装过于奇特,全印刷厂的工人都停下来围观了;

她盛装打扮去好友家做客,整条巷子轰动,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小孩,一边追一边起哄。

更有一次,朋友结婚,她穿了套清朝样式的绣花袄裤,全场宾客惊奇不已,连新娘风头都被抢去了。

艾玛,这有点不厚道呀。

不光是敢穿,她还敢亲自设计,还和好友开过店,可以说是一枚被小说耽误的时装设计师了。

她在文章里写道:再没心没肝的女人,说起某年她心爱的某件衣服来,也是一往情深的。

她还说,每一个人的衣服,都是它的小世界,人是住在自己衣服里边的,服装变迁的背后,是社会文化的变迁。

——最后一句我原本没反应过来,但一想到那些年流行过的中山装、俄式布拉吉,有点理解了。

#服装店老板娘style#

张老师还说,战争给她最大的教训,就是及时行乐,想做什么就立刻去做,不然可能就都来不及了。

——这话我要是早看到就好了,这样就可以在4月之前,呼吁她的魔都老乡们,赶快囤货。

张的时髦之处还在于,对住的地方非常讲究,房子可以是租的,但生活是自己的,所以一定要精致要有格调。

她出生在旧上海的张公馆,有弄堂有大屋,但她喜欢的却是洋房公寓。

母亲从国外回来之后,她们搬到了一所花园洋房里,有狗有花,有童话书,有钢琴,还有漂亮的朋友,用她的话讲“家里的一切,都是美的顶巅。”

战火摧毁了她在香港的书桌后,她逃回上海跟姑姑一起合租在常德公寓6楼,那是全上海数得着的豪宅,她在这里开始写作,在这里成名、恋爱,结婚又离婚。

公寓楼下的咖啡馆曾是她的最爱,经常在里面一边喝咖啡一边写作。

原话是:在上海我们家隔壁,就是战时天津新搬来的起士林咖啡馆,每天黎明制面包,拉起嗅觉的警报,一股喷香的浩然之气破空而来,有长风万里之势。

一般有钱人选住处都是以静为主,但张老师却喜欢周围有很多声音的,街上人声,邻居喧哗,她都不觉得是吵,反而认为很亲切,连晚上睡觉都得听见电车响才睡得着。

这也是她和其他同时代的作家有区别的地方,别人都习惯于乡村叙事,像周树人老师的社戏、闰土和猹多有趣啊,仿佛田园和乡村生活才是诗意的。

但城里人张老师就偏不,她躲在公寓的阳台上,独自看月亮,欣赏雨夜的霓虹灯,或者从慢悠悠行驶的双层巴士上,突然伸出手来摘路旁树巅的绿叶……

我记得那时期的上海富家女多是自己开车上学的,比如顾维钧后来的校花老婆严幼韵,张爸爸在“坐吃”还没“山空”之前,会经常换车。

张爱玲去看电影都有小汽车接送,小户人家出行的艰难,她似乎从未体验过,坐车她还有个奇怪爱好,喜欢闻汽油味道,要坐在司机旁边,说汽车发动后,那个“布布布”放气声,让她很开心。

后来私家车没了,至少也是坐*包车。去医院去打针天天乘*包车,连三个月还不认识那条路。其实不是她的愚笨,而是根本用不着她去认路。

——这也是我们张大作家又格格不入的地方,别人都是歌颂*包车夫,就她坐了几个月也没感觉,不认路就是不认路。

从家里逃出来之后,她开始坐都市电车了,这对一个生活阅历并不丰富的作家来讲,是认识社会的很好的窗口,她的蛮多素材都取材于电车上。

比如有次听到两个洋装女人聊家长里短,感叹她们:“一辈子讲的是男人,念的是男人,怨的是男人,永远永远。”

她还在散文里写过从电车上下来看到的风景,说上街去买菜,碰巧遇到封锁,被就地隔离在离家几丈远的地方。

有个女佣企图冲过防线,一面挣扎着,一面叫道:“不早了呀!放我回去烧饭罢!”众人哈哈大笑。

坐在街沿上的贩米的广东妇人,向她的儿子说道:“看医生是可以的;烧饭是不可以的。”这番对话,很灵活的刻画出战争的背景下,小老百姓的无奈。

关于电车,她还写过一篇小说叫《封锁》,说是战时的香港,因为空袭电力中断,有辆电车停在那走不了了。

车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已婚男子吕忠祯,跟一个大学女助教吴翠远,原本素不相识,却因为这个特殊的环境聊上了。

两个人从封锁说起,说到家庭的不幸,说到对对方的好感。这俩人一个不是帅哥,另一个也不是美女,就是平凡素人,在这个封闭环境里面动了点真情。

正当女主沉浸在一片温柔爱乡的时候,封锁解除了,电车开始走了,男主又回到了他原来的座位上。

女主马上明白了前面发生的一切等于没发生,情话白讲了,真情也白流露了,相当于是打了个盹,做了场春梦,他们又变成了原来的形象,当老师的还是老师,当小市民的还是小市民。

——写到这里,我忍不住想,如果小说背景从香港改成上海,把电车改成方舱,把名字《封锁》改成《隔离》,就问你,同样的场景有木有可能再发生一遍?

再或者,胆子大一点,有没有可能在年,来个魔都版的《倾城之恋》,或是《白玫瑰与红玫瑰》之姊妹版——《小阴人与小阳人》了呢?

毕竟张老师写过:“年纪轻,长得好看的时候,无论到社会上做什么事,碰到的总是男人。可是到后来,除了男人之外总还有别的……”

别的是什么呢?当然是爱啊,女要谋生,也要谋爱呀。

1
查看完整版本: 那一年,张爱玲离开上海